发芽马铃薯

【锤基】花吐症（三）（单向暗恋有）

        巴基一万分不情愿地多了个同居者。那个招人嫌的家伙一点自觉也没有地躺在他的沙发上。半个小时之前，洛基一脸嫌弃地评判了这个在他看来过于简陋的小屋，然后顺便用魔法按照他的喜欢改造成更高雅（而巴基觉得那很浮夸）的样子。

        “嗨，铁胳膊，”洛基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躺在沙发上拉伸自己的脊椎，“他会来这里吗？”

        “谁他妈是铁胳膊，”巴基知道他指的是史蒂夫，于是有些警惕地说，“还有，不准打史蒂夫主意，如果你敢伤害他，我就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洛基想：我之前早让这个蝼蚁给我下跪了，哼。“我说，你就不能关心自己一下吗？这个吐花的怪毛病——”他扬扬下巴让巴基看看散落一地的桔梗和勿忘我，“我可没开玩笑，你难道不惧怕死亡？”

        巴基不说话，他把地面上的花朵拢在一起装进了一个黑色塑料袋，为了避免传染，这一会儿家里已经有好几大袋这样的花了。他皱起眉头看着洛基：“你不能用你的魔术把这些东西清理了吗？”

        “这很失礼，”洛基撑起上半个身体，“那是魔法。而且我为什么要清理？我更倾向于把这些东西拉到纽约上空来一场浪漫的花雨。”

        巴基一边粗鲁地把桔梗和勿忘我塞到袋子里一边说：“可是许多人身边都有能够解除这个魔法的人。”

      洛基不喜欢听到这个，那样好像显得他多可悲似的——连个解魔法的人都没有。他看着巴基：“那你呢？你的史蒂夫能给你解开魔法吗？”

        巴基的手一顿，然后继续收拾，他略长的头发完全盖过他的侧脸，这让洛基看不到他的表情。

       擅于揣测人心弱点的邪神露出狡黠的微笑：“你没有和他说过？你们还只是朋友？”洛基躺回去，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眼睛看着天花板：“哦……让我猜猜，你担心失去他，因为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闭嘴，”巴基冷冷看他，“你的话太多了。”邪神转头有些委屈地瘪嘴看他：“别这样，我的朋友。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同伴了。”

       “我不是你的朋友，”巴基知道洛基对他说的漂亮话里没有一句真实，毕竟他可能依然觉得自己是蝼蚁来着，因此他完全不客气地道，“我也不是你的同伴。”

       洛基说：“这可真让人伤心，我可是真心的。”

        巴基随意回了他一句：“你有吗？”
  
        洛基愣了愣，他想起那次典礼上，金与红流转的记忆里，他对索尔说：“我是真心的。”索尔怎么回答的来着，似乎是完全不当真一样回答道：“你有吗？”

        这可真不是让人愉快的回忆。

        巴基发现他半天没有说话，突然就安静下来，不由得有些奇怪地看了洛基一眼。要知道之前他每说一句，洛基总能用他的银舌头反驳回来，顺便刺他两下。

        然后洛基又开始咳嗽，巴基其实有点奇怪，因为洛基的情况似乎比他严重，洛基每次咳嗽就像要咳出内脏一样。比如现在。

       洛基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像是病入膏肓一般，瘦削的肩膀随着他剧烈的咳嗽不断起伏，抖得像要散架。桔梗花又散落得到处都是，花瓣从洛基捂住嘴的手指缝隙间漏出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巴基等他渐渐平缓下来以后有些迟疑地发问，“我觉得你的问题严重得多。”

       洛基翻了个身在沙发上躺好，胸口仍在起伏着：“谁知道呢，也许因为我是第一个传播体？”

       巴基看着地面上新出现的桔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一枝，发现上头沾染着鲜血，在淡紫色的花瓣上尤为触目惊心。“我过几天也会这样吗？”巴基问。

        “什么样？”洛基躺在沙发上有些懒散地反问他。

        “就是流血，”巴基把手上的桔梗扔进袋子里，“你咳出来的花带血，而我的没有。”

        “或许不会，”洛基说，“当我吐出第一朵桔梗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是谁？”

       “什么？”洛基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心里挂念的那个。”巴基这次耐心地为他重复了一遍。而洛基开始显得有些恼怒和躁动：“没有谁！”

       巴基觉得他在说谎，可又似乎是说了真话。洛基碧色的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恐慌。也许不是没有，只是洛基下意识不承认。他心里暗暗判断。

       然后洛基突然在沙发上消失了，接着一个下午都没有出现。如果不是留下变换了布局的房子，洛基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唔……安静了很多。巴基这样想，而且他并不知道洛基跑去哪里了，也不知道洛基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虽然巴基觉得他除了话多了一点，其他都还好，但是他们不过是今天刚刚见面，不足以让他满大街粘贴寻人启事。

       跑掉的洛基这时候正坐在某个咖啡店里，心里还是平和不下来。他一直都十分聪明，而他现在渐渐发现，一旦提起索尔，他的吐花的症状就会变得很严重。这些事情渐渐都指向了一个真相。

        “哦……不、不，”洛基手指有些颤抖地扶着咖啡杯，滚烫的热度透过骨瓷杯扎着他的末梢神经，可他却觉得心里冰凉，“这不可能……”
 
      如果他爱索尔，那么一切就再糟糕不过了。因为洛基很清楚，即使索尔爱他，也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
 
      如果他爱索尔，洛基想，那他可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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