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马铃薯

【格邓】异时空冒险（八）

       哈利觉得有些后悔。如果他知道自己会在这里遇到丽塔.斯基特的话，他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

        “哦——哈利，哈利.波特先生。”甲壳虫女士戴着她那副难看的、镶着珠宝的眼镜，试图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和面前的男孩沟通，但她过于矫揉造作的笑容反而让哈利倒退了一步。

        丽塔.基斯特一手抓着自己鳄鱼皮的手袋，另一只手试图去拉哈利的胳膊：“嘿，别这么紧张，我的男孩，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

        “我想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女士，”哈利不耐烦地躲避她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我还有事，能让我先走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记者的手还是抓住他了，“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比如关于邓布利多——”

        这个名字似乎刺激了哈利，他一把甩开丽塔.基斯特的手，有些失态地低吼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请你带着你写的那些垃圾趁早滚开！”

        这举动明显让甲壳虫女士不悦起来：“听着，你这个愚蠢的小傻瓜——虽然之前玛丽苏小姐为你申冤，但也是我写的东西揭露一切，你该对此抱有感激。”

        哈利对这一切感到厌倦。他已经不是救世主了，但是依旧有一群人想要挖出关于前救世主的一切，好让大家看看他是个怎样的可怜虫。他想怒吼，咆哮，把面前这个女人赶跑，但他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无力感，对自己，也对这个令人头疼的世界。

        感觉到对方似乎放弃挣扎，丽塔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而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如果我没有弄错，你是在试图威胁这里的学生吗？”

        来人瘦削、苍白，一袭黑色的长袍——是斯内普。哈利有些惊讶，而丽塔.基斯特在对方紧紧皱着眉的瞪视之下支支吾吾地咕哝了什么，接着有些仓促地匆匆离开了。

        哈利可没有想到对方会为自己解围，打一开始他就觉得斯内普对自己有一种无端的厌恶。而后来玛丽苏将过去劫盗四人组与斯内普的恩怨公之于众时他才有些明白原因。

        斯内普似乎没有打算与他对话，等到丽塔离开以后，他看都不看哈利一眼就打算转身离去。而哈利叫住了他：“等等，教授……”对方停下来转头看他，面上写满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波特？”

        “呃，谢谢，”哈利真心实意地道谢，“我是说，谢谢您的帮助。”

        那张脸……和詹姆斯.波特相像得有些过头了。但是那双眼睛——那双正盯着他看的翠绿色的眼睛，一瞬间让他的心脏几乎疼痛地抽搐起来。多年之前那个红色头发的女孩的笑容又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清晰得就像在眼前一样。

        他的意识分成两边，一边是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一边是他对玛丽苏告白时说过的话语：“莉莉……只是我年少时自以为的爱恋。”但他心底有个细小而逐渐远去的声音在咆哮：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教授？”哈利发现斯内普面色突然更加苍白，几乎像是死灰色一般，不由得有些疑惑而担心地开口，“您没事吧？”

        回过神的斯内普匆匆拂开他的手，生硬地道：“我没事。”然后他不再、也不敢与哈利对视，飞快地走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哈利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现在又是一个夏天，热烈的天气与繁茂的花木，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灌木和泥土的气息。格林德沃看着阿不思的侧脸，那些红发垂下来几缕，遮挡着他的面颊。这让格林德沃几乎有种倒错感，就好像又回到百十年前的那两个月。

        不过他们现在不在戈德里克山谷，甚至不在英国，玛丽苏的信众和眼线已经渗透了那个国家。而他们两个则是来到了北美，这里不同于英国，这里的巫师与麻瓜（这里称呼为麻鸡）包括他们的政府毫无联系，除了种族隔离的拉帕波特法律以外，他们甚至设有专门的部门以管制麻鸡与巫师的交流。

        曾经的“第二塞勒姆”事件就昭示着两个群体间尖锐的矛盾。格林德沃想起玛丽苏轻描淡写一般就在英国的巫师与麻瓜之间获得极高声望，越发觉得有意思起来。虚假的荣光又能维持多久？

        而刚刚，阿不思接到了阿不福思传递的消息：西弗勒斯.斯内普居然去猪头酒吧拜访他。魔药大师看起来与原来很不一样，他没有跟在玛丽苏身边，也没有带任何人，而是只身悄悄前来，询问他阿不思的下落，表现得疑惑而痛苦。

        “你觉得他是怎么了呢，盖勒特？”阿不思蓝色的、如同海水或晴朗天空的眼睛注视着歪七扭八坐着的金发青年，对方挪了挪，稍稍坐直一些，用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道：“突然之间摆脱玛丽苏的控制，脑子清醒了？又或者他只是玛丽苏的另一个计划。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个优秀的间谍。”

        他伸出手去勾住阿不思的一缕头发，那些红褐色的发丝像流水一样缠绕在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香气：“别告诉我你忘记他在审判你时的那些证词。”

        阿不思垂下眼，他纤长的睫羽将眼睛里那些光影割离得支离破碎，他摇摇头，叹息道：“盖勒特，我的确于他有罪。还有哈利……我曾经确实知道也许需要他牺牲才能打败伏地魔，而我也相信那个孩子会选择安排自己的死亡，他是很勇敢的孩子。”

        “所以呢？”格林德沃挑起眉毛，“你觉得自己真的就像玛丽苏的审判一样是个罪人，即使你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是为了救那些蠢货？我有足够理由相信，如果需要牺牲你自己的性命，你也能连眼睛都不眨地做决定，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你是那么聪明，你只是看得比谁都远。”

        “得了吧，阿不思，”格林德沃松开手，阿不思的头发从他指间一点点溜走，他冰蓝色的眼睛像是笼罩着一层海面上的雾霭，模糊而神秘，“有些东西是命运所决定的，被推着走的不止是你，就像预言里注定打败他对手的哈利波特，他也一样。你不能什么都算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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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