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马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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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故事之下

为小拒@拒绝从良的少女 的重返少年时写的G文放出:一些盖哥视角的故事。

概要:邓布利多所不知道的。

1.

   无论我现在真实的年龄是多少岁,但是我现在总该是十六岁。盖勒特几乎有些愤恨地想起最开始那p l天濡湿的裤子。感谢梅林,他一个老头子可算是从内而外焕发青春了。

他的大脑就像一个老化的漏水水桶,当他清醒时,他尚可控制自己的思维不至于漏到过分私密的片段——这对于目前的他而言就像在观摩一份过于刺激的私房影片。可当他睡着时,这些恼人的东西就会无孔不入地纷繁而至。其实这也不奇怪,当他还在德姆斯特朗读书时,同龄的呆头呆脑的男生目光也总会追逐着年轻的女巫们,可一个格林德沃从来不会被感情困扰。谁知道晚来了一个世纪的青春期又猛又狠地把他撞个踉跄,以至于当意识到对方是邓布利多时他默默捂了把脸:在意料之中的同时又感到另外一种亢奋。

可惜他可能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像任何一个陷入爱河的蠢小子一样在年长得多、也许还聪明得多的前任面前努力卖弄。那片雪原上银白色的凤凰守护神与飞扬而起的细雪冰晶交相辉映,可邓布利多的反应与他意料得相去甚远。其实想来也好理解,他的时间被凝固在了最蠢的时刻,却又并非真正的少年人,而邓布利多早已走出很远。另一方面,他潜意识里又莫名地极为了解对方:邓布利多高尚的道德感促使他不能把盖òp作高塔内的那个老囚徒,而囿于事实,他也不能将其视作完全清白无辜。但显然邓布利多并不是完全全知全能的,毕竟自己想讨他欢心这点着实毋庸置疑。

于是第二天盖勒特显得有些许魂不守舍,他在魔药课堂上频繁走神,尽管他的魔杖仍精准地控制着搅拌的走向,切碎的葛根排着队整齐地跃入坩锅中,任谁看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斯内普几次路过他都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黢黑,于是手忙脚乱的哈利和锅里正沸腾着不明液体的纳威便承载了更多的刻薄批评,并在下课后荣获了清理教室的资格。

赫敏在哈利愤怒地吸气声里担忧地询问盖勒特:“盖尔,你还好吗?”金发少年漫不经心地将药材分门别类,他动作优雅如常,刚要客套地敷衍过去时,脑海里却闪过些什么。他沉吟片刻,对女同学斟酌着开口:“我有一个朋友……”在触及到对方有些震惊的目光时,他顿了顿:“是我在德姆斯特朗时的同学,他想和自己的前任修复关系,但是实在没有什么头绪,也没有可以倾述的人。”

他蓝色的眼睛里适时地展露出一些忧郁,与他典雅的金发相得益彰,就像一个中世纪油画里该有的人物:“我和他本不相熟,但是……在这方面总希望能帮上忙。”盖勒特戛然而止,在话术上他一向拿捏得当,于是年轻女巫情感充沛的内心以及丰富的联想力让她迅速想到了之前盖勒特提起的死去的女友,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散尽了(并且为她之前冒出“你说的这朋友是不是你自己”的念头大感抱歉),她甚至更加热情地对待他:“你的朋友看来很在意她,那么关键就在于对方的想法。要知道,想要和好如初,可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的。”

赫敏的目光游移到一旁又收回来,然后叹气道:“有些莽撞迟钝的男孩总会惹人生气,可是倘若她还在意你,那她总会原谅。”

也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问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盖勒特心想,尽管他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但是从巴希达含糊的叙述和邓布利多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的沟壑难以填平,更不像真正的小屁孩那样止于闹脾气式的矛盾。他被抽走了近百年的时光和记忆,但是平心而论,给守护神咒带来改变的,绝非此刻的他根本捉摸不到的所谓悔意。 

他那些流离失所的记忆真该找个玻璃盏子装起来才好,比起关于决裂和对峙,更多的是狡黠聪慧的蓝眼睛、午后阳光下如流动的火焰一样的长发。所以现在的他——准确来说是部分的格林德沃:更温情的那个部分,而邓布利多决计不会相信。

邓布利多对待他就像一位老友,又或许是比较特殊一点的晚辈。他从来如此,显得平易近人又略带疏离,但是这不应该,难道他不该是更特殊一点的那个吗?去他的,我现在就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就该做点任性的事。

2.

盖勒特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金红的帐顶,四下垂坠的厚重帘幔在他有些外溢的魔力下水波般浮动。他心如擂鼓,几乎要撞破胸膛,在寂静的黑夜里,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放轻呼吸,感受到魔力又重新回到他的掌控之中,床帘无声无息地回归旧位。也许留给他的时间实在紧促,记忆以越来越频繁的方式回溯,盖勒特错觉自己仿佛一条逆流而上的鳟鱼,在河床里反复徜徉。

他感到喉咙干渴,不知道是不是梦中熊熊燃烧的蓝色厉火灼伤了自己的喉咙,一股焦土与硫石的气息萦绕在鼻腔里,几乎要呛出血来。盖勒特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因为晕眩而旋转扭曲的色块,疑心是卢娜提起过的骚扰虻正在眼前飞来绕去。他不知道先前的格林德沃(记忆完整的那个)是如何看待那段决斗,他想格林德沃也许不会注意太多细节。而盖勒特在这场梦境里仿佛一个第三方旁观者,他的目光刺破浓重的硝烟,遥遥追随向了战场的另一端。

盖勒特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想见见邓布利多。

今天之前,他尚有一丝自我辩护的理由,现下也分崩离析。盖勒特脑袋里尚有大地震颤般的嗡鸣,导致他穿过长廊时脚步虚浮,仿佛喝了一打火焰威士忌。以至于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校长的卧室门口,甚至还冷不防地打了个大喷嚏:该死,这可够丢人的。

还有更丢人的——眼前那扇门应声而开了。

“盖勒特?”他头顶有一道声音响起,邓布利多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出现,“你怎么在这里?”他站在那里,身后壁炉辐射的暖光从半开的门扉倾泻而出,如同温烫过的酒浆。

哦,是阿不思。穿着毛绒绒拖鞋,紫袍睡衣带着精致的刺绣,袖口上的星星正朝他担忧地眨着眼睛,还带着一股暖烘烘的甜味,像蜂蜜公爵刚刚烤好出炉的小蛋糕。英国的早春还是太冷了,见鬼的梅林的臭袜子,可他僵冷的身躯在此刻又逐渐活了过来。

阿不思把他放了进来,像对待一只无家可归的幼崽。而盖勒特片刻之前还在梦中与他相峙,尽管他不曾看清对方的面容,却记得魔咒如锐利刀锋,如燎原烈火。而阿不思现在正用那根接骨木魔杖——梦里在自己手里的死亡棒、命运杖,给盖勒特披上一条暖乎乎的小毛毯。曾经使出过高精尖端魔法,见证了无数死亡的老魔杖在他手上闲适地一挥,一捧黄油啤酒落在盖勒特手上。真奇怪,这出乎意料地适合他。

“阿尔,”不由自主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久违的称呼让老者凝固在原地,“你会恨我吗?”

邓布利多有一瞬间感受到一阵久远的属于旧日的疼痛,他身体里少年人的那部分发出遥远细小的呼声,似乎在回应这久违的故人。如若爱意与恨意真如手掌翻覆那般容易,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人受其苦楚。他见过格林德沃很多的样子:意气风发的金发爱人、堂皇狡猾的游说者、冷酷强大的敌人,或放声大笑着迎风而来,或高声嘲讽他的贪得。而这个格林德沃还是盖勒特的样貌,像迷途的幼隼,微卷的金发黏在额间,显然在先前料峭的寒意里还冒出了冷汗。

“你做梦了?”邓布利多把他的长鼻子埋进胡子里,“你想起多少了?”    

“很多,”盖勒特的目光贪婪地追寻着他,想仔细地看清他脸上每一道纹路,“记忆越来越多,就好像我们越来越久没见面一样。”他在梦里的回溯的记忆,有时候是几个月,有时候是数来年,而其间多是没有邓布利多的空白,他独自走过这些时光,来到已经垂垂老矣的阿不思面前。而盖勒特却发现十六岁时的那段记忆历久弥新,简直像昨日再现。

邓布利多细长的指尖对在一起,虚拢成塔状,放在膝上——盖勒特飞快地想起他十八岁时就有这种习惯,在思考的时候,而他亲吻过这指尖。他熟知对方的每一个习惯与细节,比如他现在就知道阿不思有些心神不宁,因为这时候他总会垂眼往下看。

在巴希达家里看到的红发少年在此刻于他脑海里如刀刻般面目清晰,盖勒特突然意识到他还未走远。这给他带来偌大的勇气,而格林德沃向来擅长乘胜追击。他还披着那个滑稽的毛绒绒的毯子——其实怪像他在德姆斯特朗时的披肩斗篷的。他走向阿不思,而且发现在梦里填补的数十年没有见过阿不思的记忆让他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思念之情——也许他还没完全清醒,脑袋还有点发热,他对着眼前的老者,分明地看到了过去的影子,他呓语般道:“真见鬼,阿尔,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他妈想念你,尽管你此刻就在我身边。”

3.

了不起的盖勒特在昨天胡言乱语地发完言以后就发烧烧倒了——这该死的老胳膊老腿,就算他外表看起来还是年轻人,但是内里的本质还未改变。想当初他还能一个人走过广袤无际的荒原和危机四伏的森林,现在浑身的零件却像锈掉一样不太好使。他颇有些负气地一口灌下手里魔药,这味道实在谈不上好,就像快烂掉的发酵过头的水果,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简直让他怀疑这糟糕的味道是魔药大师是有意为之,比如往里面拧了抹布水——当然如果你指望斯内普去改良药剂的味道那就是痴心妄想了。他耳朵鼻子里开始冒烟雾,看起来肯定滑稽得很null,但是与此同时盖勒特感到自己好了很多,只是他宁愿继续装虚弱。

“实际上我也是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盖勒特说道,可惜他此刻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只是故作老成,“阿不思,就和你一样的老。”

“我已经帮你请了假,”邓布利多似乎有些想笑,“幸好你没有吐在我的地毯上,那上面可是我最喜欢的花样。”

“行行好,阿不思,”盖勒特假意抱怨,“比起你的地毯,我不应该是你更关心的那个吗?”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及当晚的事,仿佛那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他还有时间,盖勒特心想——还有另外其他的夏天。

“盖尔——”门口传来声响,又有些突兀地中断,盖勒特不用看也知道是格兰芬多的那三个。

黑发男孩似乎很惊讶在这里看到邓布利多,他有些欲言又止:“哦……邓布利多教授,我不知道您也在这里。”他期期艾艾要说些什么,赫敏就接话道:“我们听说盖尔生病了,所以就想过来看看。”罗恩在旁边急忙点头。

但是邓布利多只是朝他们眨眨眼,又对盖勒特说道:“看来我要给你们小朋友留点时间,是不是?”

“………………”当然不!他又不是真的十六岁,你明明知道!盖勒特有些不太情愿,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邓布利多起身离开,换来挨挨挤挤的格兰芬多三人组簇拥在他“病床”前。

“邓布利多和你关系真好,”等到对方连袍角都消失了以后,罗恩才对着盖勒特感叹道,“他刚刚是不是在这里照顾你?”与此同时哈利的脸色则不太好,盖勒特知道哈利身体里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出于对哈利本人安全的考虑,邓布利多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和对方保持距离,这使得救世主肉眼可见的郁闷起来。男孩的心思很好懂,几乎都写在了脸上,盖勒特感受到他心里的不平衡,不由得有些微妙地得意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过往邓布利多对于哈利的过分看重)。

他的语气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惊讶:“是吗?我敢打赌如果你们生病了,他也会一样照顾你们。”

“你在想什么呢,”罗恩瞪大眼睛,“他可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哦,那大概是因为我昨晚和他聊天时刚好状态不太好。”

“你们昨晚还聊天,”哈利没好气地道,“而他根本不会和我说话。当然了,虽然都是学生,但是你显然比我强得多,也可靠得多。”赫敏在旁边狠狠拉了他一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盖尔,哈利最近心情不太好,并不是针对你。”

盖勒特心情好了许多,大度地原谅了他。赫敏却问道:“可你怎么会突然病倒呢?”

“我在有求必应屋看到了厄里斯魔镜,在里面,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他顺口又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而赫敏的目光立刻变得有些怜爱:“哦,对不起……”连哈利都有些因为刚才乱发脾气而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试图开口安慰:“我……我之前也在里面看到了我的爸爸妈妈,可是邓布利多教授曾经和我说过,厄里斯魔镜会照出人内心的渴望,因此很多人流连于镜前,消磨终日,甚至发了疯。”

赫敏赞同地点点头,她说道:“然而当你觉得足够幸福,没有什么愿望的时候,厄里斯魔镜就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但这可不容易,我敢说每一个人都会有他们的愿望,”罗恩说道,“我当时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我当级长了哩。”

“对了,”赫敏有些不太自然地换了话题,“你的那个朋友,他后来和他的恋人和好了吗?”

“还没有,”盖勒特闻言有些轻快地笑了起来,“不过他已经决定告诉对方他的真实想法了。我想那一天不会太远。”

0.

他们终究没有更多夏天,邓布利多从高塔掉下,如同坠落了一只死去的飞鸟。在此之前盖勒特徒劳无功地努力过,他发怒斥责,甚至哀求:至少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如果非是这样不可,命运为什么偏偏安排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证明他的无能为力吗?还是为了惩罚他的一生傲慢?霍格沃茨古老的塔楼高耸如奇观,几乎要刺破漆黑浓重的天幕。盖勒特的双眼在黑暗里开始显出奇异的瞳色,他远远地望向夜空——长庚星已经隐没。

邓布利多的葬礼是在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着装各异的巫师与形形色色的魔法生物都来此地向这位最伟大的巫师致意。人鱼收敛起尖锐的牙齿与利爪,淡紫色的长发如雾般在水波里氤氲开来,凄婉的哀歌在风中飘扬着送到每个人的耳畔。赫敏模糊的视线里不断坠下泪水,她看到海格通红的大鼻头,眼睛肿得只剩两条缝隙,真叫人疑心他是否还能找到路。而她视线一转,却看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盖尔格雷游离于所有人之外,仿佛已与此世隔绝。赫敏突然对这个朝夕相处的同学产生一种奇怪的陌生感,他们之间隐隐绰绰地隔着什么。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表情却恍惚间茫然了起来,赫敏眨眨酸涩流泪的眼睛,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正盯着一片空茫处看个不停。

 邓布利多似乎已经将所有都安排得当,哈利得到了一个金探子,将诗翁彼豆故事集赠予赫敏,留给了罗恩一个熄灯器。而盖勒特拥有了最后一个吻。

于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最后一片记忆终于姗姗来迟,海浪在昼夜不息地奔涌,他在石头铸就的高塔里看到自己挣脱了老朽无用的身体。

他是什么?也许是孤塔老囚梦境的缩影,一个脱离躯壳的死魂灵,他孱弱的肉体也许早已在纽蒙迦德里消亡,又或者他即将回到他该去的地方。而无论他是什么,留存在这世间的最后的理由终究逝去,他也成为了历史上一道孤单的残影。接下来他将会远行,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跋涉过冰川雪原,像只迁徙的海鸟一样横穿过波罗的海,他会被狂啸的海风高高托起,去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一直去往故事与时间的尽头。

邓布利多不知道,那天晚上来找他之前,盖勒特独自一人走在这座古老的学校里。墙壁上的画像有的正打着瞌睡,有的用好奇的目光追溯着大剌剌违反着夜游禁令的学生。他踽踽独行的影子扫过沿途每一片古老的砖墙,待他走到八楼熟悉的挂毯对面,便驾轻就熟地来回踱步三遍,一扇大门突兀地在墙壁上打开了。盖勒特踏进时里面有空旷的回响,就像一个久置的尘封已久的旧房间。他缓慢咀嚼着那时尚有限的记忆,走马观花地浏览过自己已知的人生片段,就此来到那面极高大的镜子前,他是来寻求一个答案的,因此在面向自己内心时也有了一瞬的踟蹰。

最终他抬起头,厄里斯魔镜如所有普通的镜子一样仅仅映照出镜前少年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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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通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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