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马铃薯

【格邓】不要随便翻阅同人文（下）

又名《当格林德沃看到黑邓的嫖格苏文》

        “我也许明白这些是什么了，”阿不思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东西，“来自非巫师的本源世界的一些小姑娘的习作而已。”

        格林德沃转身朝外走去。

        “盖勒特？”阿不思在他出门前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教她们做人，”格林德沃手里的魔杖都要被他握断了，“教她们怎么拿好她们手上那把笔。我不需要她们凭空给我安一个人来‘安抚’我‘脆弱’的心和灵魂，更不能容忍一群愚蠢的麻瓜这样对你——阿不思，你的才华无人能及。而他们把你写成一个空有野心却手段愚蠢的老傻瓜！”

        “不，更愚蠢的是那些野心，”阿不思淡淡说道，“比起一个野心家，我觉得我还是做一个单纯的老傻瓜比较好。如果里面的我有这种野心的话，那他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阿不——”

       “好了，盖勒特，”阿不思打断他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

        格林德沃只好停住他刚刚气势汹汹的步伐，走了回来。他还记得纽蒙加德囚牢窗外阴暗的天空，云层密布酝酿着光和电的影子。经年长久的青苔在光影下呈现出古怪的样子。

        而属于阿不思的魔法加持在牢房外的那部分咒语突然像荡开的涟漪一样缓缓消失。格林德沃的大脑空白了几秒，接着一种割离的疼痛带着记忆摧枯拉朽一般席卷而来。他曾在纽蒙加德里恨着阿不思，又无可抑制地思念着。爱与恨与思念与记忆让他在漫长时光里等待着——还有半点零星希望：也许还能再见到那个人一面。

        结果，阿不思死了。

        积蓄了几十年的复杂情感从胸口的空洞流出，他倒在污秽的地板上突然笑出声。

        回忆结束，他已经走到阿不思身边：“阿尔——”他把头颅埋到巫师的红发里，感受那股很轻微的蜂蜜或者其他甜食的甜蜜气息。真奇妙，他们活着时候像是死了，可是现在真的死去以后，反而像真正活着。

        “I always miss you.（我总是在想念/错过你。）”格林德沃说道，“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和平主义者，阿尔。”

        听着身后有些沉闷的声响，阿不思沉默了一会儿，合上那些纸页：“所以你现在要和我一起看看这些吗？”

        “…………当然。”

        “……………………你可以不用坐这么近，盖勒特——不，抱歉，我更不想坐你腿上。”

        总而言之他们开始用这些内容消磨时间，格林德沃不时发出一声冷哼，或者从鼻子里发出气音表示自己极度的不屑：“要是我来写，绝对比这个好得多。”

        阿不思假装没有听到他碎碎念的抱怨，里头的剧情已经进行到“格林德沃终于认清自己的真实想法，并向邓布利多坦白”——

         “我并不是爱上了你，邓布利多，只是爱上了那个我自己想像出来的虚幻的影子。”

        “胡扯八道！全是胡扯八道！”格林德沃看着那行字惊怒交加地吼起来，“而且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多愁善感的少女情怀？”

        “  ‘盖勒特，这不是你的错！’少女坚定地站在他身边，‘是他利用了你，有时候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  ”

        “………………”

        “真奇怪，”阿不思叹息般道，“为什么我以为我才是被利用的那个。”即使聪明如他们，也弄不清楚那些年轻女孩儿的大脑回路：说她们是因为太过喜爱格林德沃吧，偏偏又力图将格林德沃的行为安到别人身上，再对这人进行批判。这似乎又是某种程度上对格林德沃行为的不认可。

        ——如果他们能很好地理解一些新生词汇，可能会明白这叫做“洗白”。

        尤其得指出，汤姆也似乎极其受她们的喜爱。而在以汤姆为主角的许多文里，阿不思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伏地魔。

        哦，对了。还有西弗勒斯。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居然这样受欢迎，痴情的人设让他魅力以几何倍数增长。不过阿不思几乎可以想象斯内普经典的嫌弃的表情，然后低声地、带着讽刺地以极快语速将那些文章从头到尾批评得一文不值的样子了。

        想到这一点，阿不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格林德沃看着他的侧脸，“我觉得我心灵和精神上受到了重创，可你还笑得出来，那些人关于你的愚蠢言论没有让你受到一点儿影响。”

        “毕竟我可是个‘老疯子’，”阿不思放松地微笑起来，“生活是需要一点乐趣的。”

        书中的剧情进行到阿不思被判处的刑罚是摄魂怪之吻。

        “没有必要在这种东西上找乐子，阿尔，”格林德沃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把东西推搡开来，纸笔被他粗暴的动作带落了一地，“摄魂怪之吻？我更愿意我亲自来执行。”

        阿不思靠在椅子上，被他靠近的动作压迫得不得不抬起头来，格林德沃看起来还像是他当年在戈德里克山谷遇到的样子——也许比那时候更年长一些？他冰蓝色的眼睛和他的一样苍老。现在年轻的外表之下也掩盖不住他们历经冗长一生后的沧桑。

        “你相信我最后忏悔了吗，为了你，”格林德沃的声音轻飘飘的，“你赢了，阿不思。我最后确实忏悔了。可是我收到了什么？你大无畏牺牲的死讯？”

        他盯着阿不思的脸：“我原本以为……也许在我老死在纽蒙加德时，你会抱有一丝怜悯，来囚牢里看看你将死的老朋友，而那会是我再见你一次的希望。可你却比我先迎来死亡。”

        格林德沃慢慢凑近，他吻住他的恋人，而阿不思并没有反抗。那个夏日的阳光仿佛透过百十年的光阴又一次洒落在他们身上，山坡上细碎点缀的野花的香气也穿越过时光而来。

        正当他想再进一步，把环住阿不思腰的手再向下移一移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了——

        地板上凌乱的手稿突然抖索起来，接着砰的一声——许许多多张纸就像凭空被炸出来一样纷纷扬扬在整个房间里飞舞。

        格林德沃看起来几乎要被气晕过去，他看着嘴唇有些红肿的阿不思说：“亲爱的阿尔，你说的对极了，死亡果然他妈的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