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马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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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连】满座衣冠雪41

        萧十一郎偷偷伸手要去够桌上的酒坛,下一刻便被连城璧一剑鞘拍了回去。连城璧瞟了他腰腹间缠绕了好几圈的绷带一眼:“做什么?”萧十一郎笑道:“这个……城璧,我养伤好生无聊……”
        连城璧沉默片刻,将酒坛提起,走到窗边,手一扬哗啦啦倒了个底朝天。“唉唉唉!等等……”萧十一郎哭丧着脸看他,“我的酒……”连城璧把空酒坛往桌上一按,未倒干净的酒液零星溅在桌上:“伤口未愈,还敢喝?还要命不要?”话刚说完,连城璧便想起萧十一郎如今是真的命不久矣,于是咬住下唇不说话。
        萧十一郎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仍带笑:“既然如此,你可要和我去外头?这般闷着,伤口都要发芽了。”
        连城璧直觉萧十一郎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心口没来由一阵憋闷:这人一直如此豁然,就算已知生死都要这般吊儿郎当吗?
       他们还是一同出去了,寻了高处的一个僻静之处,萧十一郎屈起一条腿坐在一方青石之上,连城璧站在他身旁。没有人说话。连城璧目光垂落下来,看着那块青石背阴面上苔藓肆意蔓延开来的墨绿。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注释一)耳边传来萧十一郎的低唱,似乎带着关外苍凉风沙的浸染,从连城璧耳膜上粗砺刮过。
        连城璧是姑苏江南水乡里温养出来的,他听的皆是丝竹管弦之声,温软精巧一如细雨和风。他侧耳去听萧十一郎的歌声。萧十一郎看他认真的样子也觉得有趣,因而唱完后道:“这是关外的牧歌,我先前觉得它唱得极好……”他突然止住,那时他觉得人心比起狼心更为难测,而人尤爱自相残杀。想起他们二人先前你死我活的状态,萧十一郎便不想说下去叫他多想。
        人心的确难测。可情之一字又折煞多少人?连城璧多少应该是听明白了那首歌,想起那些对峙时已有些隔着许久时光的恍惚——可明明不过三月罢了。萧十一郎此人实在神奇,难怪璧君她……那日他自己也曾说,倘若他是璧君,也会选择萧十一郎,然后得到他母亲重重一巴掌,面皮与心里一块儿痛得很。
        还未等他想完,萧十一郎却突然攥住他的手,将他从回忆里带出来:“城璧,走了。”他任萧十一郎拉着,沿着一路小径往回走。思绪却回到这人送他粗糙面人的那天,他如游鱼穿行在拥挤人群之间,知道有个人在他身后。那时的感觉和如今萧十一郎在前方牵着自己走一样,莫名心安。
        被别人珍惜和重视的感觉太容易让人变得依赖和软弱。连城璧想,也许他是真的有点不舍得这种感觉。然后他悄悄收紧了手指。
        萧十一郎感觉到他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回握,就像心尖被一片柔软片羽拂过,痒得不像话。又有点莫名悲凉:倘若他死了,连城璧会难过孤寂吗?而自己居然连这样都已觉得不忍心。
        他们相携而归时,无忧正坐在一棵栀子花树上,无聊得折着花要往自己头上插,扑鼻香气浓烈得叫她打了个喷嚏。然后她就看到萧十一郎与连城璧归来,安静穿过院落径直回了房。
        无忧把手上的花一撒,拍拍手掌便悄咪咪跟上,贴到房门口去想偷偷听墙角。然后只听得咚的一声震得她耳朵疼,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砸了个东西在门上警告她。凭这力道不像还受着伤的萧十一郎,那便只有连城璧了。
        “小气,”无忧揉着耳朵,“跟个坤泽似的,这般喜怒无定,偏也就姓萧的小子惯着。”
         “你这般不怕惹怒她?”萧十一郎有些好笑地问。连城璧冷哼一声:“要打要杀的话她早来了。”萧十一郎道:“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更何况她外表也像个孩子。”
        连城璧打量了他两眼道:“我觉得她听了你这话才要喊打喊杀。”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听别人说自己老。
        萧十一郎笑着摇头:“反正我也要死,不怕她再杀一回。”“闭嘴,”连城璧打断他,“萧十一郎,你不会死在这里,也不该死在这里。”

注释一:出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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