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马铃薯

【萧连】满座衣冠雪42

       萧十一郎见他这般认真，心中一暖，只道：“我当然会活着，我这条命还等着你来取。”他看着连城璧的眼睛，那双眼睛生得极好，瞳色清浅，宛若琉璃。在光线充裕时眼底总闪着细碎光点，常常让他想起幼时的夜晚，躺在荒野草垛之上看到的那片深邃夜空中的星光。
        那双眼睛也曾带着算计嘲讽与仇恨，紧紧盯视他。那时萧十一郎心中隐隐有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有这般狠毒的心思……可却也有这般好看的眼睛。
        而此刻，连城璧的眼里复杂得多，也柔和得多。
        萧十一郎走过去环住他。连城璧与他身量相当，却更纤细一些，这让他很好地把人纳入怀中。他感觉到连城璧一僵，又慢慢放松下来。而在萧十一郎看不见的地方，连城璧在他抱上来的那刻攥紧的手指也缓缓松开来。
        萧十一郎抚摸他脑后柔软长发，在他耳边叹道：“连城璧，现在我终究比你的那些野心重要了，是不是？”然后他感到刚刚放松下来的人又突然绷紧。
       其实连城璧的野心出于他的感情，他觉得只有把权力握到手里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人。萧十一郎这般问，无非是想问他，现在他是不是比沈璧君重要了？
        连城璧心里顿时乱成一团，像被人强硬撬开了脑子，然后逼着他正视一些他努力忽略的东西。
        萧十一郎几乎有点唾弃自己的私心，原本他想着，不要逼连城璧弄明白这些，否则万一自己死了，连城璧又会如何？可是他突然忍不住便问出口，连带着房间里安静下来，唯有几缕微风透过半掩窗口，窸窸窣窣掠过。
        “……哎哟，腻的我牙疼。”外头的无忧终究又猫回去偷听了，然后不由得皱着鼻子小声抱怨了句，便不想再知道他们二人间的私话，因而捏着鼻子酸了两句便走出去了。
       外头天远寥阔，院落内草木繁盛，时至夏日，便有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无忧眯着眼看着，思绪回到许久之前。那些陈年旧事历时经年，她刻意遗忘，多年不提。谁知，再次想起时却仍然明晰清楚得很。
       房内的二人，一面刚刚剖析心意，情丝待结，一面又得面对如迷雾般虚幻的未来。无忧有时候甚至有些庆幸地叹息自己于情爱方面天性凉薄，因而只做看客，不入迷障。不知便不难。可惜那时她作壁上观，便看着……不提也罢，只后来她也只能答应那人的孩子，既然她一开始便不想掺和，那么之后无论他要做什么也得不做干涉，不得过问。
        她回头往房间看了两眼，心思几转，缓缓闭眼：故梦初回，重阴未开。如今，故人将归。
        连城璧再次见到无忧时，她正自个儿跑到他房间，拿着把剪刀对着桌上燃着的灯芯剪了下去，细微的噼啪声响起，便有朵小小烛花落在灯油里。
        “你想我救他。”无忧看他，面容映在跳跃火光中，透着些与外表不符的神色。连城璧没有说话。无忧瞥了眼桌案上的矮胖泥人——当时说着厌恨，怎么偏偏把东西留着？
        连城璧曲在身侧的指尖微动，随后便听她说：“可我不会救。”连城璧过了会儿后才开口：“如何找到董东东？”
        无忧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是谁：“……他这化名真躲懒……他有在你身上动过手脚，应是不出几日他自己便能要上门来了。”连城璧道：“加上今天，还有五天。”
        萧十一郎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得起。他现下还没弄清楚那些缠绕纠葛，只是，他如今欠萧十一郎的太多，何苦让人因他再赔上一条命？
        无忧勾起笑来：“也就这一两日的工夫了。话说，你当真移情到他身上了？”回答她的是连城璧重重合上的门扉。
        这就走了？这么不经逗。无忧又拿剪子挑了挑灯油，突然呼的一下吹熄烛火，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脑内剧场：璧璧：萧十一郎，所有坏事都是我做的。十一：……（他眼睛好好看）璧璧：害你到这地步的是我。十一：……（好好看嘿嘿嘿）
      讲真当初看原著自己脱自己马甲看十一没反应，又强调一遍顺便讲了自己大半本书计划得瑟得不得了的璧璧真萌，让人想把得瑟不停的璧璧抓起来打屁股（走开）——————